子弹脱膛而出，但林砚却不闪不避，要害？这一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要害！

子弹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

“你还有几发子弹呢？斯隆...”林砚的嘴角溢着血，对着斯隆露出了残忍至极的笑，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

对着斯隆猛地劈下！

斯隆欲躲，却因力量倒退而产生的不适摔倒，手臂被划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啊——！”斯隆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向后爬行。这一刻的他失去了所有的荣光，尘土沾染在他昂贵的西装上，狼狈不堪。那双曾经充满算计和威严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林砚，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归来的索命恶鬼。

“不...你不能杀我！”斯隆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试图寻找谈判的筹码：“我知道秘密！关于织布机的。我还知道‘弧线射击’的训练方法，还有...”

“闭嘴！！！”

林砚高声喝止了斯隆喋喋不休的废话。他身上被斯隆的子弹命中的地方还在渗血，断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但这些都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给压制了下去。

那是燃烧到极致的意志，是复仇之会最后的、也是最炽烈的升腾。

“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的事实。”林砚的脚步没有片刻停顿。

斯隆彻底绝望了，他疯狂地扣动扳机。

子弹一颗接一颗射出，划过或直或曲的轨迹。

林砚依旧没有闪避。

他要记住这一切，要将这一切用身体最极致的痛苦，把斯隆最绝望的样子，烙印在他的记忆里！即便他的身体在剧烈地晃动，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但他前进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缓！

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瞳孔，死死锁定着斯隆，仿佛在说：“看，你的子弹，杀不死我复仇的决心！”

这近乎自残的、悍不畏死的逼近，彻底摧毁了斯隆最后的心理防线。

“怪物！你就是个怪物！”斯隆打空了弹匣，徒劳地扣动这扳机，发出咔哒的空响。他手脚并用地向后倒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废弃机器，退无可退。

林砚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人，眼中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一片历经磨难后的冰冷与平静。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钢刀，他仿佛看到了裁缝铺旁，那条小巷，看到了为了让他能跑掉即便受着伤也要为了自己挡住敌人的老爹背影。

“这一刀，为了我老爹！”

话音落下的瞬间，钢刃带着林砚全部的重量、全部的仇恨、以及一路走来的所有艰辛，猛地划出了一道虹光！

一颗大好的头颅高高抛起，落下，划出了斯隆这一生最后的一道弧线。

“结束了...”林砚喘息着，看着脚边的无头尸体。他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这个纠缠了他数月的、让他恨不得立即手刃掉的家伙，变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躯壳。

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的狂喜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虚脱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支撑他走到现在的最大目标，消失了。

就在这时，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自那位女人。

“复仇已成，旧债已清。”

她的声音通过某种方式，清晰地传遍了现场，也传遍了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角落。

“以高桌之名，见证于此。此刻联盟斯隆，因其悖逆与僭越，已于此处伏诛。执行者：林砚·阿道夫。”

“此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