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童不知发生何事,欢天喜地跑出门玩耍。
邯郸人口众多,历经数百年的发展,各国都城大抵都是如此。
百姓贫困,而皇城脚下却富庶繁华。
居住在京畿之地意味着什么?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天子脚下”。
这里的贵族实在太多,城中近半常住人口皆为贵族。
历经多年发展,无论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城皆是这般景象。
总有一批人凭借手中特权,世代敛财,积累起惊人财富。
他们如同滚雪球般不断壮大,恰似蔓延的癌细胞。
孩子们正在玩耍,忽然望见不远处的城门外,黑压压的人群被团团围住。
在将晨眼中,这个时代的富人,几乎没有良善之辈。
当然,秦国因商鞅变法,使平民有了上升之阶。
商鞅变法的诸多制度流传后世数千年,其存在本身便代表着真理。
而在其他诸侯国,贵族们哪一个不是吸食着平民的血汗崛起?
譬如,盐铁之利尽被贵族垄断。
没错,盐铁皆由贵族掌控。
他们操纵盐价等民生必需,疯狂敛财。
当秦国灭掉这些国家后,自商鞅变法起,便将盐铁等关乎国计民生的物资收归国有。
这些贵族岂会甘心?
他们绝不会甘心。
他们必然相互勾结。
可以说,这些富人中,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这十几万人,连同城中剩下的一半居民,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可悲的是,愚昧的民众只知大秦暴虐,被贵族稍加**,便轻易相信了那些如吸血鬼般的权贵。
大年初二,人们走出家门。
昨日还充满欢声笑语,
今日却陷入一片沉寂。
秦军的到来,以及城门口那些在寒风中颤抖的人群,
让气氛陡然改变。
这些人大多在睡梦中被破门带走,
手段冷酷,毫不留情。
他们在严寒中站立了半夜。
而将晨,也在城墙上站了整整一夜。
杀戮就代表**吗?
未必。有时,流血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宁。
日上三竿,将晨与韩信在城楼中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坑挖好了吗?”将晨随意问道。
“差不多了,容纳十万人有余,后续的坑还需继续挖。”韩信立即回答。
这一切似乎已司空见惯。
不,应该说,跟随将晨南征北战、参与秦灭楚之战的将士,谁不对坑杀习以为常?
“但公子,以往坑杀士兵尚可,若坑杀这么多百姓,恐怕天下会对公子多有非议。”韩信多言了一句。
将晨毫不在意:“韩信,你错了。当你手握力量,当众人对你心存畏惧,无人敢妄加非议。而那些敢议论的,本就不惧于你——正好借机再杀一批以立威。何况,这些人并非无辜百姓,而是毒瘤,是祸乱的根源。”
是的,他们是贵族,不是平民。
“我明白了。”韩信低头应道。
饭后,将晨走出城楼,望向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邯郸城外,也有人察觉城中异样,吓得不敢进城,只在门外徘徊。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愚者。
只见人进城,却不见人出来。
清晨时分,本该是出城人流最密集的时刻,然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从城门走出。
更令人不安的是,如今进城竟连路引都不再需要——这无疑印证了某种猜测。
任谁都能察觉到城内情况有异。
站在城门口的人们,恍惚间觉得眼前的邯郸城仿佛一头噬人的巨兽。
望着城门两侧值守整夜却依旧神色冷峻的秦锐士,众人只敢在城门外徘徊张望。
“有人出来了!”
“好多人……”
“怎么都穿着寝衣?”
“嘶——连外袍都没穿?”
“为何突然涌出这么多人?”
城门外的人们心头一颤,双腿不自觉地发软。
当人群陆续走出时,城外早已列队守着上千名士兵。
士兵们押着这些人朝城门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那里堆着新翻的泥土。
“你们要做什么!”
“还有没有王法了!”
“坑杀……秦军竟要活埋我们!”
“跟他们拼了!”
“我不想死!这事与我无关!”
“为何要杀我们?”
“秦军疯了!你们全都疯了!”
这十几万人身上皆穿着绫罗绸缎,每件衣物都价值不菲,绝非寻常百姓所能穿戴。
只能说,邯郸城实在富庶。
仅搜查半座城,便揪出十余万人。
大年初二,本应是喜庆之日,他们却惊恐地发现今日竟是自己的死期。
那些曾策划袭击八百秦锐士的贵族,此刻也都沉默不语。
环视四周,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
“你们不能杀我!我舅公乃大秦九卿,杀我必遭报复!”
突然,一个人影猛地撞开人群。
趁着一片混乱,他突破了秦锐士的包围。
他一边嘶吼,一边拼命往前冲。
回头一瞥,秦锐士竟没有追上来。
他心头窃喜:难道是舅老爷那九卿的身份起了作用?
也是,九卿在秦国,那可是顶尖的权贵。
放在后世,差不多就是部长的级别。
执掌国家某方面的重要事务。
九卿之制,也是后来三省六部的雏形。
可以说,后世种种制度与律法,都承袭自秦制。
有时候将晨都觉得可笑——后人一边骂秦律严苛、秦国暴虐,一边却仍在沿用秦朝留下的规矩。
不就是因为焚书坑儒得罪了儒家么?
结果被骂了上千年。
咚!!!
猛然间,他额头一痛。
整个人被撞得跌坐在地。
他扭头就要骂人,却对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以及那双居高临下、冷若冰霜的眼睛。
“公子!”
两名秦锐士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敬重。
“仔细些,别让人跑了。跑一个,就扣你们一份功劳。”将晨语气平静。
“是!”
两名秦锐士架起那人往回走。
“放开我!我舅老爷是业甯,是秦国的典客九卿!你们敢动我,我舅老爷饶不了你们!”那年轻人还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