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正是。你在齐国隐居多时,秦王政想必已有悔意。毕竟,你是他最疼爱的长子。”荀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良随即附和:“我愿全力辅佐公子,争夺王位。”

眼下机会虽微,却并非全无可能。

将晨的残暴,正是扶苏的转机。

他们推测,赢政对将晨已生不满。

将晨借奔丧之名,斩杀周王畿的天子;

又因赢政派遣几位老师教导,竟行焚书坑儒之事。

一桩桩皆是血淋淋的**!

焚书坑儒持续不断,儒家损失尤为惨重。

但凡与儒家不合的典籍,皆遭焚毁,天下儒生无不痛恨将晨。

荀子亦无力回天,唯有支持扶苏归秦。

若再拖延,儒家自身恐难支撑。

于是,扶苏与张良踏上了归途。

二人轻装疾行,不日便可抵达咸阳。

然而,扶苏仍决定绕道邯郸一看。

此时,距事发已过三日,

邯郸的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扶苏与张良行至邯郸城外,远远便望见土丘连绵起伏。

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然而真正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是踏入邯郸城后的景象。

死寂。

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着整座城池,纵使张良早有准备,仍被这空荡骇得心跳如擂。

其实就在他们抵达前不久,将晨才刚离开邯郸,正快马加鞭赶往北胡。

因时限紧迫且牵连甚广,邯郸的肃清规模远比临淄更甚——将晨既无暇细查,更无法分批处置。

“五日之内...半城殒命?”扶苏攥紧双拳。

“恐怕不止,”张良指向街巷零落的行人,“这些步履匆忙之人,多半是侥幸出城方才归来的。”

如此说来——

将晨虽只封城两日,实则在邯郸驻留五日。

这五日成为贵族的末日。曾经嚣张跋扈的贵族们跪地哀嚎,却终究逃不过灭族之祸。他们亲手引来了这尊杀神。

而这血腥五日,仅仅是个开端。

自邯郸通往北胡的沿途城邑,皆被纳入肃清范围。赢政实施军管的赵地全境,正迎来一场铁血洗礼。

“杀——!”

**

将晨一声号令,凶悍的铁骑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城内的居民尚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但凡衣着体面、或是样貌富态、又或肌肤白皙者,将晨一概视作贵族余孽。

因而他一路前行,一路斩杀。

邯郸,不过是其中最为惨烈的一处。

这也是赢政的不得已。即便在统一天下之后,赢政对邯郸的处置,比将晨更为酷烈。

将晨至少为邯郸留下了些许人烟,已算格外仁慈。

尽管,那留存的人烟寥寥无几。

“我早说过不可如此过分,杀神震怒,横扫了整个赵地。”

“邯郸的贵族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却偏要闹得翻天覆地。一次清洗未能使其警醒,竟还在邯郸屡屡生事。”

“连那八百士兵之事都做得出来,赵地的贵族还有什么不敢为?”

邯郸死了多少人,无人计数。但一路行来,将晨已杀得眼红,杀得狂乱。

这是被赵地那些贵族余孽逼至如此。

邯郸以北的一座城池,数万人聚集一处。

将晨抬手一挥。

噗嗤!噗嗤!

坑杀挖坑太慢,已赶不上将晨的脚步。

“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中用!”

赵地因将晨而腥风血雨弥漫。

噗嗤!

成百上千的人,在城外被刺穿心脏。

成千上万的人,被生生推入深坑。

整个赵地,人口急剧减少。

以惊人的速度削减。

人口在战国本是第一生产力,但也需视情形而定。

随行在将晨身侧,韩信首次真切体会到何为杀伐果决。

何为眼也不眨的屠戮。

“看到了么,这些人为何而死?”将晨指着城下被长矛接连刺穿的人们。

韩信摇了摇头。

将晨转过身来,对韩信说:“他们是因为你才死的!”

韩信浑身一颤。

他惊愕地望向将晨。

将晨却再次转头,看向下方堆积如山的**,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你以为你的仁慈会换来这些人的感激,但事实证明你错了,也证明本公子没有错。”

一切都在摸索中前进。

其实韩信这件事,确实让将晨下定了决心,否则他可能还在犹豫要不要这样做。

更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正确。

但现在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些人都该死。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吃得太饱、家里太有钱、日子过得太舒服,所以非要找点事情。

人心不足蛇吞象。

真正理智的人、理智的贵族,少之又少。

九成的贵族都是反秦的第一股力量,也是反秦最强的力量。

贵族遍布整个赵地。

或者说,七百年的历史催生了无数贵族,就像后世的世家一样遍地开花。

将晨既然狠下了心,就不可能半途而废。

“北地急报!公子,雁门急报求援,问公子何时能到?”

在距离邯郸不远的一座几十万人的大城里,斥候看到眼前景象,暗暗心惊。

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

如今刚入春,天气还不算太热,**堆放两三天不会有大问题。

实际上,自从将晨接到赢政命他紧急支援北疆的命令,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将晨本以为清理会很快,但实际上进展缓慢。

杀的人太多,光是掩埋**就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无数贵族在恐惧与悔恨中被处决。

他们一次次地想,如果能重来一次,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们也绝不敢反抗大秦的统治。

为什么?当初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是许多贵族临终前绝望的悔恨。

“父亲,您为何要反抗秦国?为什么?”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用充满恨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身着华服,神情间透着儒雅气质。

曾经,他是这座城池中最显赫的贵族,无人能及。

与邯郸城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男人正是这座城池动荡的引领者。

他在这座城里承担着反抗秦国的宣传与领导职责。

为此,他策划了诸多反秦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