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监控死角的翡翠碎屑与绑架预告

第一节4k修复的监控死角

市局技术科的荧光灯比医院的更刺眼。林浅盯着屏幕上面4k技术修复的监控画面，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节奏和三年前父亲工作室里那台老旧点翠机的频率重合。

画面定格在车祸发生前17秒的监控死角边缘——一辆黑色轿车的后视镜反射出半张脸，戴着鸭舌帽，嘴角有颗痣，正对着副驾驶座说着什么。副驾驶的人伸手调整了下遮阳板，露出手腕上的表链，是块限量款百达翡丽，表扣上刻着个极小的「g」字。

「是顾振雄。」张野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他手里捏着份户籍档案，照片上的中年男人嘴角那颗痣与监控里的完全吻合，「顾衍之的父亲，十年前因走私珠宝入狱，去年刚刑满释放。」

林浅的目光移向屏幕角落，那里有片模糊的绿色碎屑，卡在监控摄像头的防护罩上。她放大画面，用ai光谱分析软件扫描——是翡翠，而且是高冰种的阳绿，内部有独特的絮状纹理，和她在赌石摊买下的那块「帝王春带彩」出自同一矿口。

「这块翡翠的矿主是谁？」她突然抬头，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眼底，像淬了冰。

张野调出矿产登记系统：「是顾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法人是顾衍之的堂兄顾明宇——就是之前被我们抓的那个。」

林浅的指尖攥得发白。三年前父亲去缅甸考察矿场，回来后就发现了顾家走私翡翠的证据，紧接着就出了车祸。这绝不是巧合。

「还有这个。」技术人员突然指着画面右下角，「修复时发现的异常声波，频率像是摩尔斯电码。」

解码后的内容只有四个字：「点翠为号」。

林浅的心脏猛地一沉。点翠，又是点翠。她想起父亲日记里写的「用点翠羽毛传递走私信息」，突然明白了什么——顾家是用不同颜色的点翠羽毛来标记翡翠的等级和交易时间。

「张野，」她抓起外套，「查一下近三年所有从缅甸进口点翠羽毛的报关记录，重点查顾氏集团的。」

技术科的门被推开时，陆沉正站在走廊里，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外面套了件黑色风衣，领口的拉链没拉，露出里面贴着纱布的脖颈——昨晚胃癌化疗的针眼还在渗血。

「你怎么来了？」林浅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张野说你一早就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青黑上，眉头皱得更紧，「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我没事。」林浅避开他的视线，「查到新线索了，顾振雄也参与了车祸。」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林浅下意识地想拍他的背，却被他侧身躲开。这个动作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她心里。

「我去顾氏集团。」陆沉直起身，声音带着化疗后的沙哑，「你回医院。」

「凭什么？」林浅的倔脾气上来了，「这是我爸的案子，我必须去。」

「就凭我是你上司！」他的语气突然变硬，像回到了刚入职时那个冷面暴君，「陆氏正在和顾氏谈合作，你去只会打草惊蛇。」

林浅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陆总忘了？我已经提交辞职报告了。」

她昨天在医院签的，理由是「个人发展」，其实是想彻底脱离陆沉的庇护，用自己的方式查清真相。陆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像是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准批。」

技术科里的人都低下头假装忙碌。林浅抓起桌上的翡翠碎屑样本，转身就走，经过陆沉身边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浅浅，」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别任性，顾振雄很危险。」

「危险也比当缩头乌龟强。」林浅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清晰的红痕，「陆沉，你要是真担心我，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瞒着！」

她冲进电梯的瞬间，看见陆沉捂着胸口弯下腰，风衣口袋里露出半盒胃药，药盒的边角已经被捏得变形。

第二届赌石摊的帝王绿碎屑

城南古玩市场的赌石摊前，军大衣老头正用毛刷清理块刚切开的原石。林浅蹲在旁边，指尖捏着从监控里提取的翡翠碎屑，与原石切口处的绿色比对——色泽、水头、内部纹理，完全一致。

「丫头，你这碎屑哪来的？」老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可是帕敢场口的老坑料，去年被顾家包了，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林浅的心跳漏了一拍：「您确定？」

「我跟顾家的矿主打过交道。」老头往紫砂壶里续着水，「那人叫顾明宇，左手小指缺了一节，说话总爱摸鼻子。」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去年矿上出了人命，一个姓林的设计师，去查他们走私翡翠的事，结果在缅甸『意外』坠崖了。」

林浅的指尖猛地收紧，翡翠碎屑刺进掌心。父亲当年确实去缅甸考察过，回来后说顾家的矿场「不干净」，还说要揭露他们用点翠羽毛伪装翡翠原石重量的把戏——把点翠羽毛塞进原石缝隙，既能增加重量多算钱，又能在海关检查时混淆视听。

「顾明宇今天来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来收料。」老头指了指市场角落的茶馆，「他就在那儿喝茶，带两个保镖，凶得很。」

林浅刚要起身，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周师傅被绑在椅子上的样子，背景是间仓库，墙上挂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想救老东西，带『涅盘』项链来换，今晚八点，城西码头。」

发件人栏显示着两个字：「顾衍」。

林浅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转身对老头说：「麻烦您帮我盯着顾明宇，我去去就回。」

跑到市场门口时，三花猫突然从垃圾桶后面窜出来，嘴里叼着个微型录音笔，是陆沉的——昨晚他塞进她包里的，说「万一遇到危险就打开」。

林浅按下播放键，陆沉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浅浅，别去城西码头，顾衍之设了圈套。我查到他们把周师傅藏在废弃的点翠工坊，我现在过去，你在市场等我，千万……」

录音突然中断，接着是剧烈的打斗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林浅的心脏骤然缩紧，拨打陆沉的电话，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突然想起陆沉风衣口袋里露出的胃癌诊断书，想起他化疗后虚弱的样子，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这个傻瓜，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逞英雄。

「林小姐！」张野的车突然停在面前，他脸色惨白，「不好了，陆总去救周师傅时被顾衍之的人扣住了，他们说……说要你带『涅盘』项链去赎人，否则就……」

「否则就怎么样？」林浅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眼底却燃起了火。

「否则就公开陆氏用毒羽毛的假证据，还要……」张野的声音带着颤抖，「还要在暗网直播给陆总『放血』。」

林浅打开帆布包，里面静静地躺着「涅盘」项链的仿制品，真品她早就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她摸出那枚陆沉给的铂金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去城西码头。」她对张野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第三节点翠工坊的血字留言

废弃点翠工坊的木门被铁链锁着，铁锈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林浅站在青石板路上，看着门柱上用红漆写的字：「带项链来，一个人。」字迹歪歪扭扭，像用血写的。

三花猫从墙头上跳下来，蹭了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林浅蹲下身，从猫项圈里取出微型摄像头——是陆沉的人装的，能实时传输画面。

「进去吧。」她轻声对猫说，看着它灵巧地从门缝钻进去。

手机屏幕上，摄像头传来的画面让林浅的呼吸骤然停止。工坊里，陆沉被绑在父亲当年的工作台前，嘴角流着血，白色病号服的前襟被染红了一大片。顾衍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把匕首，刀刃上还沾着血。

「陆总，别硬撑了。」顾衍之的声音透过摄像头传来，带着病态的兴奋，「你的胃癌已经晚期了，就算林浅不来，你也活不了多久。」

陆沉抬起头，眼神冰冷如刀：「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晚了。」顾衍之笑了，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林浅要是不来，你的『陆氏帝国』可就要塌了。」

林浅的指尖攥得发白，手机壳被捏出深深的印痕。她转身对躲在树后的张野说：「按计划行事，注意保护陆沉。」

「林小姐，太危险了！」张野想拉住她，「我们还是等警察来吧！」

「来不及了。」林浅甩开他的手，从帆布包里拿出「涅盘」项链的仿制品，「顾衍之要的是这个，我给他。」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工坊里的血腥味和点翠羽毛的霉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顾衍之的保镖们立刻围了上来，手里都拿着钢管。

「林浅，你果然来了。」顾衍之站起身，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项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