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拍卖场烽烟
第一节涅盘登场
香港会展中心的穹顶垂下三千盏水晶灯,在地板上投下碎钻般的光斑。林浅站在后台阴影里,指尖抚过“涅盘”系列压轴摆件的翡翠底座,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到心脏。工作台镜里映出她改良的旗袍——领口用点翠工艺拼出半只展翅的凤凰,另一半则是3d打印的碳纤维纹路,两种材质在灯光下交融成奇异的流光。
“林小姐,该您上场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敬畏。
林浅深吸一口气,推开厚重的幕布。聚光灯瞬间打在她身上,台下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第一排——陆沉穿着银灰色西装,左臂的石膏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凤凰胸针;他身边坐着沈老爷子,锦缎唐装的盘扣是翡翠材质,在领口闪着幽光;而另一侧,顾氏集团总裁顾衍之正举着香槟,冲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接下来要展示的是,独立设计师林浅女士的‘涅盘’系列。”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这件‘凤凰涅盘’摆件,采用顶级‘木那雪花棉’翡翠为底座,结合非遗点翠工艺与现代3d打印技术,耗时三个月完成。”
当战台缓缓升起时,全场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翡翠底座上,凤凰展翅的姿态栩栩如生,翠羽的蓝绿色在灯光下流转,尾羽处的碳纤维纹路与点翠羽毛无缝衔接,宛如火焰正在灼烧旧羽,催生新的生命。
“起拍价,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顾衍之率先举牌,目光始终锁在林浅身上。
陆沉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看向林浅,却发现她正低头调试耳麦里的ai鉴定系统,侧脸的线条冷得像块冰。
“两千万。”陆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沈老爷子突然笑了,枯瘦的手指举起号牌:“三千万。”
林浅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清楚沈氏集团的财务状况,经过连日来的调查和国际刑警的介入,他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这反常的加价背后,一定藏着阴谋。
“三千五百万。”顾衍之再次举牌,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陆沉正要开口,却被林浅的眼神制止。她走到展台前,拿起激光笔指向凤凰的眼睛:“各位请看,这对鸽血红宝石眼珠,采用了我父亲独创的‘阴阳切割法’,在特定角度下会折射出特殊的光谱。”
激光扫过宝石的瞬间,大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数据。林浅按下耳麦:“秦轩,接入ai鉴定系统。”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分析,最终显示出一行字:“含特殊荧光标记,与2015年林国华先生设计稿完全匹配。”
全场哗然。沈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拍桌:“一派胡言!这分明是仿品!”
“是不是仿品,沈老心里最清楚。”林浅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锋芒,“毕竟,当年偷走我父亲设计稿的,就是沈氏集团。”
她转身看向大屏幕,调出沈曼的专利申请文件:“这是沈曼女士2016年申请的‘凤凰涅盘’系列专利,与我手中的设计稿相比,除了缺少荧光标记,其余细节完全一致。”
陆沉突然举起号牌:“五千万。”
这个价格让全场安静下来。顾衍之挑眉看向陆沉,最终放下了号牌:“陆总势在必得,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林浅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向陆沉,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在主持人即将落槌时,沈明哲突然冲上台,手里举着个黑色遥控器:“谁也别想拿走它!”
第二届针锋相对
沈明哲的遥控器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林浅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她想起昨晚陆沉的警告——沈家人在拍卖会上藏了炸弹,引爆器就装在某件拍品里。
“把摆件交出来!”沈明哲的枪口抵住展台玻璃,“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陆沉猛地站起来,西装下摆扫过桌面,香槟杯摔在地上碎裂:“放了她,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沈明哲突然狂笑,“我想要你母亲苏曼活过来!想要我妹妹沈曼不被你们陆家逼疯!”
林浅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抓起展台上的翡翠摆件,突然朝沈明哲砸过去:“你妹妹是自杀!与陆家无关!”
摆件擦过沈明哲的耳边,砸在背景板上碎裂。翠羽纷飞的瞬间,林浅看清了遥控器上的指示灯——正在闪烁的红光,与沈老爷子领口的翡翠盘扣频率一致。
“炸弹在沈老身上!”她大喊着扑过去,却被陆沉死死按住。
混乱中,顾衍之的保镖迅速控制住沈明哲,陆沉则一把夺过沈老爷子的唐装盘扣。微型炸弹的引线正在燃烧,他突然将盘扣扔向空中,同时将林浅扑倒在地。
“砰——”
爆炸声被防爆玻璃隔绝在展区外,烟雾中,林浅看见陆沉后背的西装被气浪掀破,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民政局,他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闺蜜泼来的硫酸。
“你是不是疯了?”林浅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血。
陆沉却笑了,用沾满烟灰的手指擦掉她脸上的灰尘:“我说过,要护着你。”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颤抖:“拍卖会……继续?”
林浅突然站起来,走到破碎的展台前,捡起一片完好的点翠羽毛:“我的‘涅盘’系列,不止这一件。”
她转身走向后台,陆沉挣扎着跟上去,石膏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顾衍之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对助理说:“把沈氏集团的走私证据发给国际刑警,顺便……查查陆沉的瑞士银行账户。”
第三节暗潮汹涌
后台休息室里,林浅用急救包处理陆沉后背的伤口。绷带解开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凉气——新伤叠着旧疤,纵横交错的纹路像幅破碎的地图。
“这是……”她的指尖停在一道月牙形的疤痕上。
“大学时帮你父亲搬翡翠原石,被毛料砸的。”陆沉的声音闷在枕头里,“你当时还哭着说要嫁给我,给我上药一辈子。”
林浅的动作猛地僵住。她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暴雨冲垮了父亲的工作室,少年陆沉背着她从洪水里游出来,后背被碎玻璃划开长长的口子。
“那时候我不懂事。”她低下头,继续缠绕绷带,力道却放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