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天弃仗着心中执念，以常理难以推断的速度醒了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问雅的死气此时已然攻入识海，她的神魂即将再入轮回。

然而就在那六道轮回盘出现在石室之内，意图将问雅带走之际。

姜天弃的本命法宝十方惊蛰剑突然光芒大放，悲鸣着自动飞出，死死卡住修罗道的入口之处。

利用惊蛰剑给自己争取到的一丝喘息，姜天弃拼尽修为，将问雅的一魂一魄从轮回盘中拉了回来。

在惊蛰剑破碎的瞬间，姜天弃也随之遭到天道惩罚，不仅面容变得瞬间苍老，就连其身上修为灵炁也在快速流失。

短短三息之间，姜天弃已经从一个俊朗健硕的青年变为一满头白发的老翁。

违逆天道的代价，就是被渐渐折磨至死……

问雅的身躯在被死气尽数侵蚀之后，便已于轮回盘出现之际化作飞灰。

除了手中强行留下的一魂一魄，姜天弃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咳……”

“咳……”

“咳……”

披散着满头白发的姜天弃一边大口吐着鲜血，一边启用了以寿元为代价的天衍追命术。

此术自被创作之后便一直被太虚宫列入禁法之首。

因为要发动此术需付出沉痛代价的同时，施术者亦可借由此术推断出天下所有因果。

凡在天道轮回的规则秩序之下者，无论蛇虫鼠蚁，走卒仙人，无一物能逃离宿命。

当掌中问雅的一魂一魄发出六色神光，姜天弃的表情瞬间凝固。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姜天穹原本就佝偻的身躯晃动了数次，才勉强稳住脚步，脸上只剩死一般的沉寂。

“什么狗屁天道？”

“什么狗屁老天！”

“从今日起，我姜逆舍弃一切，以姜天弃之名向道心立誓。”

“不让你们这些视人性命如草芥的傲慢之徒付出代价，我姜天弃宁愿。”

“灰！飞！烟！灭！”

秦观看到此处，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手记封面上的姜天弃三字是这么来的。

恐怕第九十九代太虚宫掌门人为了缩小影响，早就将这位原名为姜逆的前辈除了名。

这个故事到此戛然而止，而再往后的手记内容里，也没有写明姜逆前辈到底从天衍术中看到了什么。

所以秦观也只能从这本手记中的线索推断，前辈的道侣突然死亡，必定与那天道轮回规则的突然改变有很直接的关系。

但这种天地初开之时便已经存在的规则难道也能被人所干预吗？

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