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控的边缘(1 / 2)

第59章《失控的边缘》

第一节碎裂的晨光

陆沉的指尖在戒指内侧反复摩挲时,晨光正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那枚被扔进香槟塔又捞回来的钻戒此刻正泛着冷光,铂金戒托上的血痕早已凝固成暗红色,像朵开败的罂粟。

“陆总,这是‘星芒系列’的海外订单汇总。”特助小陈将文件放在桌角,目光飞快扫过满地狼藉——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碎片混着水晶杯碴,昨晚被砸碎的电脑屏幕还在闪烁着最后的微光,屏保是三年前闪婚时林浅偷拍的侧脸,她当时笑着说“这是你最帅的样子”。

陆沉没抬头,钢笔在订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法国区的订单量比预期少了30%,备注栏里写着“客户更期待浅然设计的新品”。他猛地攥紧钢笔,金属笔帽在掌心嵌出月牙形的红痕。

“林设计师今天……”小陈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她没来公司?”陆沉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面,眼底的红血丝在晨光里格外狰狞。

“来了,在苏总那边开会。”小陈的声音压得更低,“苏氏集团刚宣布注资浅然设计,合作开发‘重生’系列的国际线。”

钢笔“啪”地砸在文件上,墨水在“苏总”两个字上晕开,像滩洗不掉的污渍。陆沉突然起身,动作带起一阵风,办公桌上的相框被扫落在地——那是他和林浅唯一的合照,闪婚时在民政局门口被路人抓拍的,她低着头,他侧着脸,阳光在两人之间拉出道刺眼的缝隙。

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秘书,小陈扑过去挡在门口,后背抵住门板:“陆总!您冷静点!董事会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

“让他们滚!”陆沉的吼声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他一脚踹翻办公桌,文件散落如雪,其中份“点翠工艺传承计划”上,林浅用绿笔标注的“需蓝翡翠鸟羽300根”被他踩在脚下,墨迹晕染开来,像片被践踏的羽毛。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林浅蹲在公寓楼下喂流浪猫,他撑着伞站在她身后,雨水打湿了西装裤脚也浑然不觉。那时她回头对他笑,眼睛弯成月牙:“陆沉,你看它多像你,外冷内热。”

现在想来,那只三花猫或许早就看透了他的本质——看似凶狠,实则笨拙得连句温柔话都不会说。

第二届职场的暗礁

林浅在会议室推开椅子的瞬间,苏然的钢笔恰好落在“重生”系列的国际推广方案上。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手背上投下淡淡的绒毛阴影,他指着巴黎时装周的档期说:“这里可以调整,避开陆氏集团的新品发布,免得……”

“不用避。”林浅的指尖在方案上敲出轻响,“实力说话,不是吗?”她的目光掠过苏然衬衫袖口的翡翠袖扣——那是父亲生前的藏品,上周他说“放在你那也是闲置”,执意让她戴上。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林浅正低头在方案上签字。陆沉的皮鞋碾过地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停在桌旁,阴影将她和苏然完全笼罩。

“陆总?”苏然率先打破沉默,合上方案的动作从容不迫,“有事?”

陆沉没看他,视线死死钉在林浅手腕上——她今天戴了串红玛瑙手链,是苏然昨天送的,他在朋友圈看到了照片,配文是“祝浅浅的工作室越来越好”。

“法国区的订单出了点问题。”陆沉将文件甩在桌上,纸张边缘割到林浅的手背,“林设计师是不是该解释下,为什么你的设计稿会出现在苏氏的竞标方案里?”

林浅抬头的瞬间,睫毛扫过泛红的眼睑——昨晚整理父亲遗物时,在他的笔记本里发现张照片,是陆沉和父亲在工坊门口握手,背景里的梧桐树叶绿得发亮,日期正是车祸前三天。

“陆总说笑了。”她将方案推到他面前,红玛瑙手链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重生’系列的所有设计都有时间戳备案,倒是陆氏的‘星芒’,某些细节和我三年前的毕业设计高度相似,需要我找导师来对质吗?”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当年匿名资助她时,偷偷拷贝的设计稿,本想等她毕业给她个惊喜,却没料到会在这种场合被当众揭穿。

苏然突然低笑出声:“看来陆总不仅感情上拎不清,在版权问题上也需要补课。”他起身时“不小心”撞到陆沉的肩膀,“浅浅,我们去见皇室项目的负责人吧,别让无关人等耽误时间。”

林浅起身的动作干脆利落,红玛瑙手链擦过陆沉的西装纽扣,留下道灼热的痕。他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苏然的手离她的腰只有三厘米,这个距离像根毒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三节失控的碎片

陆沉砸掉第七个玻璃杯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屏幕上跳出娱乐头条的推送,标题用加粗黑体写着:《林浅苏然共进午餐,举止亲密疑似好事将近》。照片里,苏然正将块芒果班戟喂到林浅嘴边,她的笑容在暖光里晃得人眼晕。

“查!”他对着话筒嘶吼,指节捏得发白,“给我查清楚这家餐厅的监控!查清楚这张照片是谁拍的!查清楚……”

“陆总,”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苏氏集团的公关稿,他们故意放出来的。还有,法国那边刚才发邮件,说要取消‘星芒系列’的全部订单,改用‘重生’系列。”

陆沉猛地挂断电话,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就往墙上砸。父亲留下的那幅《点翠图谱》被震落在地,卷轴散开,露出里面林浅父亲的题字:“匠心如镜,容不得半点尘埃”。

他蹲在地上捡碎片的动作突然顿住——图谱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便签,是林浅的字迹,写着“陆沉,这个‘凤穿牡丹’的点翠角度可以再调3度,我试过了,这样更符合光学原理”。日期是闪婚第三个月,正是她被赵曼曼陷害,他却以为她偷了设计稿的那天。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尖锐,陆沉的心脏像被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起那天晚上,她躲在书房改设计稿,台灯亮到凌晨四点,他故意摔门而去,却在楼下的车里坐了整夜。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在惩罚她的“背叛”,现在才明白,他惩罚的是自己那颗不敢承认的心。

手机再次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的彩信。点开后,陆沉的呼吸骤然停滞——那是段监控录像,林浅和苏然从餐厅出来,他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对相处多年的夫妻。录像末尾有行字:“陆总,这只是开始。”

发件人是张启明的特助,这个被张氏集团破产逼疯的男人,显然想借他的手报复苏然。陆沉盯着屏幕上林浅的笑容,突然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再不去见她,他会疯。

第四届跟踪的阴影

林浅在工作室门口发现那辆黑色宾利时,夕阳正把影子拉得老长。陆沉的车就停在街对面的树荫里,车窗降下三分之一,能看到他紧攥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得像具白骨。

“他已经在那待了两个小时了。”苏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拎着刚买的芒果班戟,“需要我叫保安吗?”

林浅的目光落在宾利的副驾上——那里放着个熟悉的保温桶,是她当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总用它装她做的银耳羹。她突然想起闪婚时那个雨夜,她发烧到39度,他冒雨跑遍全城买退烧药,回来时浑身湿透,却把药捂在心口焐得温热。

“不用。”她转身走进工作室,指尖在门锁上停顿片刻,“让他待着吧。”

苏然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浅浅,你其实……”

“‘重生’系列的点翠羽毛处理好了吗?”林浅打断他,指着工作台,“老玉坊的周师傅说今天会送过来。”

苏然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作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他将芒果班戟放在桌上,包装纸上的卡通图案是只萤火虫,和陆沉直播时反复擦拭的那个简笔画如出一辙。

工作室的玻璃门倒映着街对面的宾利,陆沉的身影在暮色里像尊沉默的石像。林浅假装整理设计稿,余光却忍不住追随他的动作——他拿出保温桶,打开又合上,反复几次,最终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件稀世珍宝。

她突然想起第50章在医院,他将她的手按在心电图上时,那疯狂跳动的曲线原来不是作假。这个男人的爱,从来都像他设计的珠宝,锋利、笨拙,却又带着致命的真诚。

第五届舆论的海啸

林浅是被手机震醒的,凌晨三点,屏幕上跳出来的热搜词条像密集的冰雹:#林浅苏然同居实锤##陆沉被绿现场##星芒系列全面下架##重生系列成国礼#。最顶上的词条后面跟着个血红的“爆”字——《独家:陆氏集团前总裁陆沉深夜买醉,街头痛哭流涕》,配图是他蹲在工作室楼下的样子,怀里还抱着那个保温桶,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浅浅,公关团队已经……”苏然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嘈杂得像战场。

“让他们撤了。”林浅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把我们讨论设计稿的监控录像、工作室的出入登记、甚至……把我公寓的门禁记录都发出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林浅打断他,目光落在窗台上的凤凰玉佩上,裂痕处的金箔在月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我不想活在别人的谣言里,更不想……”她顿了顿,喉结滚动,“让某些人以为,我需要靠男人上位。”

挂了电话,她走到窗边。陆沉的车还停在楼下,他蜷缩在后座,像只受伤的困兽。晨光熹微时,她看到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敲打,最终却什么也没发。

七点整,浅然设计的官方微博发布了长文,附带清晰的监控录像和时间戳:“清者自清。林浅女士与苏然先生为工作伙伴,深夜共处工作室是为‘重生’系列赶工,有完整设计稿记录为证。公寓门禁显示两人从未在非工作时间同行。望某些媒体停止造谣,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评论区瞬间炸开锅,风向开始逆转:

“卧槽!实锤了!是张氏集团的公关在搞事!”

“心疼林设计师,被前夫伤害还要被网暴!”

“陆沉也太惨了吧,爱而不得还要被羞辱……”

“只有我注意到林设计师的设计稿吗?也太厉害了吧!”

林浅关掉手机时,看到陆沉的车终于缓缓驶离。后视镜里,他的侧脸在晨光里模糊成片,像幅没画完的素描。她转身走到工作台前,在“重生”系列的最终稿上,用金箔在凤凰的眼睛处点了个极小的光点——那是用陆沉最喜欢的鸽血红宝石的折射数据计算出的最佳角度,像颗藏在暗处的星辰。

第六届直播的前夜

陆沉坐在直播间的补光灯下时,助理正在调试设备。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是林浅最喜欢的款式,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那是她用第一笔设计稿费买的,他一直戴着,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候。

“陆总,真的要这样吗?”小陈的声音带着哀求,“董事会说如果您再出丑闻,就要彻底剥夺您的股份了。”

陆沉没说话,只是对着镜头调整表情。屏幕上的弹幕已经开始滚动:

“是陆沉!他要干嘛?”

“不会是要道歉吧?”

“楼上的想多了,暴君怎么可能低头?”